追星去了
 

【晓薛晓】桑之未落

薛洋去集市的途中心血来潮绕了条偏僻的小路,在小河边路过两株高大的桑树,不知已活了多少年。周围的几片农房早已荒废,这树自然是无主的了。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,紫的发黑的果实因过分成熟掉了一地,引来了不少小虫。

薛洋伸手摘下树上的一颗,丢进嘴里,立刻被溢了满口的汁液甜得眯起了眼,便把砸昨天那个卖晓星尘坏果子的摊的计划推后了一天。

薛洋几下爬上了树,踩在枝干分叉的地方,直接揪了一根树枝下来,将桑葚一个个吃进嘴里。

晓星尘不喜欢绕小路,肯定不会发现这么好又没主的果树,发现了他估计也会说什么不可不告而取,非要花钱去买,买的时候还不知道试试味道,死脑筋的蠢道士。

多带点回去吃好了,吃不完的可以让晓星尘和小瞎子帮着解决。

薛洋心情愉快地吃完了一枝的果实,才发现手指已经被汁水染得紫红。

跳下树走到附近的小河边,往清澈的河水里一照,才发现嘴边一圈也被染上了颜色。把手放进水中用力搓了几下,舀起一捧水洗脸洗嘴边,手上的颜色却没怎么减退,看来只能回家用皂角搓了。

用袖口用力擦干了嘴边的水,反正那两个人都看不见,就这么回去吧。

薛洋摘了一大捧桑葚,用上衣下摆兜着走了回去,衣服颜色深,沾上了汁水也看不出来,再说有晓星尘洗衣服,不用自己操心。

哼着小曲回了义庄,懒洋洋喊了一声进了门:“看看我带了什么回来?”

阿箐哼了一声:“你让我们怎么看?谁想知道你带了什么鬼东西回来?”嘴上这么说,眼里却已看到了那一堆桑葚,还有薛洋嘴边紫红色的印子,在心里偷笑了下。

“带吃的回来还被你血口喷人,你这舌头拔了算了,”薛洋把桑葚倒在桌上,“道长~来尝尝~”

晓星尘在桌旁坐下:“你带了什么?”

薛洋拿起一颗送到晓星尘嘴边:“道长张嘴~”

晓星尘小心地用牙齿叼住,吞咽的时候嘴唇蹭到了薛洋的手指。薛洋收回手,看着刚刚感到柔软触感的指尖,轻轻含到了嘴里。

也许是因为上面残留的汁水,有淡淡的甜味。

“味道真不错,你买的?”晓星尘问。

“路边摘的野果。”薛洋坐下支着脸,看着晓星尘。

白净指尖拈着紫黑色的桑葚,色彩对比极强烈,颜色浅淡的双唇张开,果实被送入后咀嚼几下,喉结上下滚动。

这人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得紧。

原本微低着头的晓星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抬起头直直朝向薛洋的方向,若不是那眼睛被严实地裹着,完全就是审视的样子了。

薛洋一惊:“道长?”

“没事……刚才突然有种被盯着的感觉,是我多心了。”晓星尘放松下来,“你不吃么?”

“吃啊,怎么不吃,小瞎子你吃慢点,别给我偷吃光了,”薛洋拿起一颗扔进嘴里,“知道这是什么么?”

“怎么不知道,这叫桑葚,我小时候也吃过的。”阿箐边吃边说。

“原来这就是桑葚,我只在书上看到过,还是第一次吃。桑葚乌发明目。”晓星尘说。

乌发?这里没人有白发。

不知一头白发的晓星尘会是什么样?老到满是白发的时候怕是没现在好看了。不过去年冬天雪夜时,薛洋见过晓星尘被雪落了满头的样子,也是很俊俏的。

明目就更不需了,三个人里两个瞎子。

幸好他俩是瞎的,晓星尘不知道自己是薛洋,才能和自己相安无事。小瞎子虽说又吵又多嘴,但看不到自己的手,也就不用担心她啰嗦坏事。

看不见,不知道,就能维持这不堪一击的表面上的和乐,一直这么生活下去。

瞎了好,瞎了好。

薛洋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,发现晓星尘吃了一嘴的紫色。

道人的仪态无可挑剔,一身白衣一尘不染,偏偏嘴唇被染成了紫色,甚至蔓延到了嘴唇以外的地方,滑稽极了。薛洋看得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
“怎么?”晓星尘不明白他突然笑什么。

“道长你脸上沾到汁儿啦,我帮你擦擦。”薛洋笑嘻嘻地取了毛巾来凑近。

阿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却又不好说出来,只能说:“笑得这么鬼,定是你这坏东西又作了什么恶作剧,整天欺负道长眼盲,早晚遭报应。”

薛洋冷笑:“我即便是遭了报应,也一定要拉你这小乌鸦嘴陪葬。”

晓星尘听着两人的斗嘴笑着摇摇头,这酸甜的果实让他心情十分愉快:“瞎说什么,不作恶怎么会有什么报应,真要遇到什么事,我护着你们就是了。”

薛洋看着晓星尘近在咫尺温柔上翘的嘴角,继续轻柔地为他擦拭嘴边。

屋外夏日的阳光正盛,蝉声正噪,日子像是在桑葚的汁水里浸过。他们都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,这样的日子也确实还有过很多,多到后来他们都不记得那一天的一语成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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